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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碩慕
遊牧民族

AO3用戶名:shumoo

【鬼白】床底下是不可看的

*白澤作死系列





 是夜,即使在白日充斥著喧囂,獄卒的嚴厲打罵聲與罪人淒苦哀號聲夾雜的地獄,仍在夜幕降臨後回歸萬籟俱寂的平靜。

  但是一個人影卻劃破這看似長久的安寧,微弱的光影照不出那人的臉龐,卻把他修長的身影如橡皮般拉長,映在通紅的木柱上。

  那人閃過所有廳內的擺設,明明處在四周晦暗的環境,但他卻熟門熟路地走著最節省時間的路線,迅速地從大門走入殿內的房間。

  一走進放滿主人收藏的房間,他直接走到靠牆的床鋪,將燭火擱在地板,雙手直接探向床底。

  「找到了!」內心的喜悅使得男人的嘴角往耳際延伸,瞇成細線的雙眸緊盯捧在手中的木盒。

  果然男人的秘密就要從床底下尋找才行呢!

 

 

 

 

  「桃太郎~真無聊呢!要做點什麼才好呢?」百無聊賴的男人在客人離開後,立刻像洩了氣的氣球般趴在櫃台上。

  不得閒的男人睞了一眼沒用的上司,拿起雞毛撢子就往他身上揮。「別再說風涼話了!要是有空您也幫忙大掃除吧?」

  眼看新年就要到了,桃太郎環顧整間店鋪,心裡默默盤算著要從哪裡開始整理才好,不料癱軟在桌面上的上司擺擺手,起身就要往屋內走。

  「不了!我腰痛!再做體力活我就需要躺在床上了!」

  熟悉白澤性情的桃太郎嘆了口氣,拿起掃帚跟在他的後面。

  「好吧!那我就幫忙掃一掃你的房間好了。」

  「啊?為什麼要掃我的房間?桃太郎啊!你以為我會像青春期的小男孩一樣,一聽到媽媽說要打掃,馬上將床底下的小黃書收好嗎?」

  沒想到自己的心思完全被男人掌握,桃太郎支支吾吾地反駁:「還、還不是您都不肯打掃,既然您都知道了,那就幫忙整理一下吧!」

  「唉阿!我也不怕你看啊,只要是男人都會有這些嘛!」驟然像是觸電般的白澤瞪大眼睛,隨後他瞇起雙眼,狹長的眼眸閃著曖昧的燦光。

  「白澤先生您怎麼了?笑得一臉齷齪?」

 

 

 

 

  回去真是要感謝桃太郎呢~感謝他給我這麼好的靈感,要是真的找到那惡鬼的把柄,回去就放他一年的長假吧!

  懷抱著滿心期待,白澤將木盒上的鎖輕鬆地用鐵絲轉開後,小心翼翼地翻開。

  結果映入眼簾的物品讓他大失所望。一幅幅捲在一起的畫軸既不是會讓人看了臉紅心跳的春宮圖,也不是唸出來會讓主人無地自容、充滿中二言論的日記,只是一幅幅平淡到不行的風景圖。

  什麼嘛!果然是那惡鬼,連個秘密也這麼無趣!

  後悔利用寶貴的春宵幹這種事的白澤,一心想著要是這時跟小妲己喝酒玩樂就好,便草草地將畫軸捲起放了回去。

  但這時白澤發現在卷軸的下方有一塊泛黃的布料,看著那塊折得正正方方的方巾,白澤心裡頓時湧起莫名的熟悉感。男人小心翼翼地翻開,白色的絲綢上繡著青色與絳色絲線所構成的圖騰映入眼前,深藏的記憶立即如投影片般投映在腦海中。

  

 

 

 

  坐在樹蔭下的男人捧起手中的酒壺,昂起頭將壺中的酒水咕嚕咕嚕地喝進腹中,而在他暢飲之際,遠方出現了一抹細小的黑影。「欸小鬼!你又來了?你不是要上學的嗎?」

  「翹課了,學校裡的老師實在煩人。」

  「哈哈……小小年紀不學好~長大後是要做什麼呢?」

  「您不也在這裡閒閒沒事做嗎?」反應靈敏的男孩馬上反唇相譏,但男人卻沒有發怒,只對他擺了擺手。

  「我知道的事情夠多了,不需要再知道沒意義的事了。」說完,他又喝了一大口的酒。

  「那您可以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嗎?」

  「可以啊!拿酒來換,看你想知道什麼樣的事情,我知無不言,言而不盡。」

  從那天起,男孩總是帶著一大壺的酒,到樹下找尋男人的蹤影。幫男人斟上漫溢酒香的醇酒後,拋出一個個問題。而男孩像是善於吸水的海綿般不斷吸取男人口傳的知識,見到眼前小毛頭這幅認真的模樣,男人也樂於將腦中這幾千萬年來的記憶傾囊相授。

  

  晴朗的午後,男人坐在飄落凋零著粉色花瓣的樹下,獨自淺酌著。

  從額髮上夾走第三十片花瓣後,他頓時覺得內心像是被沾了水的棉花塞住一樣,不斷溢出的異樣感盈滿內心,卻怎樣都排不掉。

  男人眼看被內心充斥的煩躁壓迫得難受,正想起身沿著男孩到來的方向尋找時,在視線的遠處,瘦弱的熟悉身影被西下的斜陽跟隨著。

  「唉阿,我說啊!學校的老師總有說吧?遲到可不是好習慣……」心裡滿溢的鬱悶在見到男孩的瞬間立刻流洩出來,放鬆下來的男人馬上向前,那張舌燦蓮花的嘴巴也不停歇,絮絮叨叨地說著。

  但當男孩靠近他的同時,男人瞬間閉上了嘴巴。

  男孩那雙大眼直直盯著眼前的大人,他從對方瞪大的雙眸中看到驚慌與不捨的神色,於是男孩別過頭,將手中的酒瓶舉高。

  「我來晚了,這瓶酒當作賠罪,時間也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手上的重量被男人接走,男孩低著頭想要轉身離去,但手腕上卻傳來溫熱的體溫。本該邁開步伐的男孩攫緊自己的拳頭,下意識想要揮開男人的手。

  「我看看。」男人溫潤的嗓音注入自己的耳中,硬生生切斷了他的動作。男孩生硬地轉過身,像是犯錯卻不想承認的小孩,昂著頭,渾圓的雙眼頓時多了稜角,眼神中流露出不服輸的神情。

  男人定眼一望,男孩細嫩的眼角有一塊紅腫,嘴角的傷口還滲出一絲絲血跡,手臂上也充斥著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他歛下細長的雙眸,嘆了口氣後,從袖中掏出一個大小剛好可以被單手抓握的木盒子。

  「說一個常識給你聽,隨身帶著跌打損傷的藥膏,這樣子在女孩子之間會更有人氣喔。」男人蹲了下來,細長的手指輕捻過墨黑色,散發冰涼氣息的藥膏,輕輕地塗抹在男孩的傷口處。

  男孩像是一隻被陷阱夾住的小獸,想要逃脫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做,但男人的手緊緊抓著他,他也只能放棄脫逃的想法,張著大眼揣度著男人的心思。

    男孩不發一語地乖乖讓男人幫他上藥,但不久後他開了口:「可是我跟你相處那麼久,也沒見過一個女人來找你。」

  話才剛說完,他頓時感覺按壓在自己體膚上的手指施加更大的力道,讓他不禁皺起眉頭,但才消一秒,不舒適的感覺立刻消弭。

  「你這小鬼,就不會說一句好話嗎?」男人瞥了一眼,繼續處理他手上的傷痕。正當他輕握著那雙細瘦到讓人懷疑男孩有沒有正常飲食的手腕時,男孩罕見地從口中發出一聲吃痛的呻吟。

  這反應讓男人仔細觀察握在手中的手腕,不消一秒,男人又從袖口掏出一塊素白的方巾,他俐落地將手中的方巾鋪在自己的半蹲的腿上,摺好後,包裹在男孩紅腫的手腕上,並在上頭打了個牢固的結。

  「回去可要記得冰敷,還有這盒藥膏給你了,真虧你這樣還可以拿酒壺過來,你不覺得疼嗎?」處理完男孩身上的傷勢,男人揉揉久蹲而感到酸麻的腿部,感到痠痛的男人索性直接坐在草地上。

  男孩呆愣地接過男人遞過來的藥盒,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覺得手中的木盒上竟染上男人溫暖的體溫。

  「你不問我嗎?」男孩抿起下唇,雙眼堅定地望著男人。

  因為坐著的關係,男人只好抬起頭來看著面無表情的男孩。「問什麼?」雙手仍不停敲打著腿部的男人面露不解,澄澈的雙眼盯著男孩渾圓的眼眸,男孩被對方如此瞧著,竟不自覺地移轉了目光。

  「不問就算了,我要回去了。」男孩將藥膏收好,轉身就要走。

  聽聞小孩這麼說的男人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事情,驟然有話要說,只見他張開嘴巴的同時,男孩頓時也停下腳步,轉過來走到男人的面前。

  眼前的視線頓時被男孩細瘦的身軀擋住,黑壓壓地一片讓男人瞬間嚇了一大跳。

  「你……」口中的疑惑還沒有脫口而出,男孩異常嚴肅的面容便以放大的倍率倒映在自己的視網膜上。

  額髮落下了一股熱度,隨即一聲稚嫩聲音注入耳中。

 

  「謝謝你。」

 

  當男人回過神來,那道細小的身軀早已走遠,男人不敢置信地伸手摀住自己前額,被一個年紀還比自己小,而且還是男孩輕吻了額頭,這對活了好幾千萬年的男人來說還是頭一遭。

  

 

 

  

  記憶播放到此際,白澤詫異地放下手中的方巾。那一段被自己遺忘已久的回憶沒想到會藉由這樣機遇甦醒。他怎樣也無法將當年那位稚嫩的男孩與現今頻頻和自己作對的惡鬼連接在一起。

  「早知道這樣當時不要幫他擦藥了,可惡!」

  「您說不要幫誰擦藥?」

  「當然是……」白澤正陷入憤怒中,聽到身後有人問話,很自然地就回答,但說到一半,他才覺得身後的聲音異常熟悉,正當他想回頭查看時,領子瞬間被人以蠻力抓起。

  「哇啊!有鬼啊!」自己竟然被脖子後方的怪力提起,男人頓時騰空飛起,摔到床鋪上。

  「您好歹也是千萬年的神獸,會怕鬼嗎?」一道黑壓壓的人影籠罩在自身上頭,這時白澤才憑聲音認清對方是誰。

  白澤驟然覺得室內的溫度猛降了十度,平日總是被惡火烘烤的地獄卻讓他沁出一身冷汗。「惡鬼!你想幹嘛?」

  在黑暗中快速地攫住白澤胡亂揮打的雙手,將手摁緊在對方臉旁兩側,鬼灯慢條斯理地說:「這是我要問的問題,好不容易將堆積如山的奏摺批閱完,想趁著還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補一下眠,結果回到自己的房間,卻發現有個好色的小偷將我床下私藏的物品翻了出來,您覺得我應該怎樣處置這樣的小偷?」

  「什麼好色的小偷?你不要以為我沒有聽到!我只是想要到你的房間看一下,看你床底有沒有不可告人的東西,好藉此威脅你,我可不是要偷東西。」

  「……不可告人的東西?」即便是在黑暗中只有微弱的火光,白澤仍清晰地望見男人臉上黑沉沉的風暴,他緊張地咬緊後齒,心裡不斷謾罵著前一秒的自己,竟然因為恐慌,直接將內心的陰謀脫口而出。

  「看來您找到了,我不可告人的東西。」

  「啊?」白澤徹底懵了,鬼灯從對方睜大的細眸中看到不解的神色,他伸手取回男人手上的絲巾。

  「這可是我寶貴的物品,您要是說出去,我會把您那好事的舌頭拔掉喔!」鬼灯伸出他那細長的食指與中指,擺在白澤的面前,做出剪刀刀刃開合的模樣,再搭配上他那渾然天成的低音,頗有嚇阻的效用。

  白澤也被鬼灯的舉動唬的一楞一楞的,馬上抿緊嘴唇,平常的伶牙俐齒全都不知道跑去哪裡。

  鬼灯見到白澤難得如此沉默的模樣,將方巾擱在旁邊的書櫃上,「您的表情告訴我你還沒有聽出來呢,算了,畢竟是顆頑石。但是現在,我們來處理您擅闖我房間的事吧。」

  「你想幹嘛?」燭光搖曳,巨大的陰影落在鬼灯那五官立體的側臉上,更使他面無表情的臉龐更加陰森。無奈自己雙手被人箝制在床上,雙腿也被男人修長的腿抵住,根本無從開脫。

  「懲罰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白澤有種鬼灯心情很好的感覺,連平常總是毫無上揚的語調,今天聽起來卻覺得增加了一點點溫度。

  鬼灯將白澤的手腕交疊,僅以單手就握住了,隨即他在自己的袖口翻找,翻出一盒木製的小盒子。

  雖然內心響起警鈴,但白澤仍擋不住內心的好奇,將疑問脫口而出。「那是什麼?」  

  「隨身帶著藥膏會受到女孩子的歡迎,您果然年紀大了就癡呆了吧?您放心,這藥膏不涼的,很好吸收。」

  聽完這句話的白澤仍不知所以然,鬼灯望著睜著如湖水清澈雙眼的男人,眼底的陰鬱就更加膨脹。

  「您待會就知道了。」





補充一下,看過漫畫的小夥伴應該都知道小鬼灯的實力,所以能夠讓他受傷大概是三十個人同時圍攻他,才會造成這樣的傷勢,順帶一提,我認為他是贏的那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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